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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比宁站了起来，一声不响地笑着，从下到上把列文打量了一遍。
“康斯坦丁·德米特里奇手太紧了。”他微微笑着对奥布朗斯基说，“绝对没法买他的东西。每次买他的小麦，都要出大价钱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东西白白送给您呢？我又不是在地上捡来的，也不是偷来的。”
“对不起，这时代想偷肯定是不可能的。这时代一切都得绝对依法办事，一切都得光明正大，不光是不能偷了。我们都是凭良心说话的。树林价钱太高，实在不合算。我要求哪怕让一点点也好。”
“你们究竟谈妥了没有？如果谈妥了，那就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，如果没有谈妥的话，”列文说，“这树林我来买。”
梁比宁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。脸上出现了老鹰一般狠毒而残暴的表情。他用干瘦的手指迅速解开长礼服，露出没有塞到裤腰里的衬衣、背心上的铜纽扣和表链，很快地掏出一只鼓鼓囊囊的旧皮夹。
“请收下吧，树林是我的了。”他很快地画了一个十字，并且伸着一只手，说，“把钱收下吧，树林是我的了。梁比宁做生意就是这样的，绝对不算小。”他又皱着眉头，摇着皮夹子说。
“我要是你，就不会急着卖。”列文说。
“那怎么行啊？”奥布朗斯基惊讶地说，“我已经答应了呀。”